全国人大常委会于2021年4月审议通过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》,明确乡村振兴目标、体制、机制、举措,促进新时代“三农”高质量发展。乡村振兴促进法是涉农法律体系中的一部专门法,连同《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》、乡村振兴规划、“中央一号文件”等,共同构成我国乡村治理的制度体系。
乡村振兴战略按照2020年、2035年、2050年三个时点确立目标,这三个阶段与我国全面实现小康社会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战略同向同行。在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征程上,乡村振兴战略将全面推动产业、人才、文化、生态和组织振兴,建设现代治理体系,促进农村居民权利得到全面提升。
乡村振兴立法延续着脱贫攻坚的制度创新。体制机制方面,坚持“中央统筹、省负总责、市县乡抓落实”的农村工作机制,明确责任主体和权责;坚持规划与考核评估制度,注重绩效管理。产业方面,试行城乡建设用地指标增减挂钩等用地交易制度,探索规模农业带动小农发展,鼓励东西部协作地区尝试产业梯度转移、产业“飞地”等合作模式。人才方面,对口帮扶机制促进人力资源双向流动,农民进城、市民下乡促进城乡文化互通共融,驻村工作队继续发挥配合“村两委”落实支农政策的独特作用。文化方面,发展文旅产业,建设村史馆、农家书屋,弘扬良善家风村风,培育乡村志愿者群体,在全社会熔铸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。生态方面,持续设立护林、种树、防火、巡山等生态管理岗,发展绿色农业,探索厕所革命、村级保洁、垃圾处理等举措,易地扶贫搬迁地区跟踪开展拆旧复垦复绿工作。组织方面,发挥乡镇党组织全面领导乡村建设职责,界清村级事权和支出责任,实现党组织、村委会、集体经济组织及村内其他组织协同配合。
乡村振兴要在县市、乡镇、村组三个层面展开。县市政法委统筹协调公安、司法、安全、法院、检察院等政法工作,发改委、国土、农业、环保、公安、民政、教育等部门依职权开展普法、依法行政,构成乡村法治建设的规划、组织和协调力量。县乡村三支力量相互配合,为乡村法治运行提供坚实的组织保障。与县乡治理不同,村级治理具有自组织功能,诸如村委会、红白理事会、老人协会等组织,均可参与决策村级法务,形成乡村自治的逻辑起点。村级法治不拘泥于现代法治程式,田间调解、院坝法庭、长者说和等,均可发挥“枫桥经验”内部化解矛盾功能。其中,村规民约是彰显“三治合一”乡村治理模式下的典型制度载体。
相较于农业法,乡村振兴立法提出城乡融合目标,形成工农互促、城乡互补、协调发展、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,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。在易地扶贫搬迁社区,居民由村民变市民、由散居变聚居、由务农变务工,生活生产方式发生显著变化,法治建设不仅聚焦劳务输出、扶贫车间、物业、治安、社保等社区服务提供,还需要关注承包林田、村组选举、移风易俗等村务协调,形成“亦城亦乡”“非城非乡”融合治理状态。
围绕城乡融合,乡村振兴立法要求政府创新体制机制,促进城乡居民非歧视、公平化地享有教育、医疗、就业、养老等权利。为此,乡村居民的权利将被重新塑造,城市居民的权利亦如此。在此意义上,乡村振兴法治建设不仅是针对传统农村的法治观念革新,更是面对全社会的法治观念革新,这是新时代赋予中国法治建设的历史重任。
(作者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 宋彪)
(2022年3月29日《法制文萃报》)
编辑:张奕辰